骄傲与大度

——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评选有感

潘婧的《抒情年代》捧走了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评选的桂冠。然而，与这一轰轰烈烈的热闹相对应的则是该作品在发表时并未引起重视，倒是凸显出冷冷清清的落寞。它从参评到评选，人气指数飚升，备受推崇，一石击起千层浪。很显然这不是商业文化的炒作，作品以其遗世独立的文格摄人心魄，直参第六届上海中长篇小说评选的北斗。
　　 作为推陈出新，涤荡文化泡沫与虚荣的评选活动，文艺评论家云集上海。人们在一番品头论足中为当下文坛的走向望闻问切，为时尚写作与纯文学发展把一通“脉”。潘婧的《抒情年代》虽未曾谋得一读，但从书名即可以窥探最本真的情感“代言”。出人意料的是，此次评选冷门迭爆，上海籍作家只有王安忆一人榜上有名，潘婧也非沪派行列。但评委们慧眼相中，使它超凡脱俗地走出“冷宫”。用陈思和评委的话说，“上海，作为一个经济之都，使纯文学有可能作为文学的骄傲和泡沫文化与流行文化区别开来，这体现了上海的一种选择和姿态”。
　　无疑，《抒情年代》的获奖体现了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有容乃大的情怀，渗透着文化经营者的骄傲和大度。这让我想起当下的一些作品泡沫与虚火盛行的主因，即过分的商品化文化内涵，甚至是打着文化的幌子直刺读者的“眼球经济”。别的不说，单从一些落入俗套的书名就可以看出作者这种急功近利。《来来往往》，《小姐，您早》代表最真实的生活言语的作品少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标新立异，从俗如流的如《有了快感你就喊》等狂轰滥炸，俗得可以了。如果评委们依然倔强地自恃“文学本土化”的评选原则，自然难免使这些已经被炒得沸腾的作品再搭上快车扶摇直上，为原本虚火的书市重添一把火。然而，不海的人文工作者没有这样做。他们清澈澄明地寻找起文学的亮点，坚守着文学精神与纯粹的空间，使读者心头为之一热。
　　摒弃浮华的书架，俯首拾捡被大浪淘净的贝壳，很难想象上海的人文工作者们在发现《抒情年代》等佳作的同时，心情是何等的酣畅和愉悦！正是因了他们的大度，近乎折戟沉沙的《抒情年代》被擦亮，被精装，被郑重地宣告给读者。对这次评选结果，上海的主流媒体《文汇报》如是传递着评委们的黄钟大吕之音，“上海作家是不是获奖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，所有的得奖作品都是在上海发表的。上海应该通过评奖把更多优秀作品吸引到上海来发表，把更多的优秀作家吸引到上海来写作，出版社和刊物应该做好全国优秀作家的工作，上海，应该成为文学的传播中心”。在文学“自留地”里精耕细作之外，他们那种抛砖引玉，期待精神共鸣的自信内敛之情殷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