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眼祸水

一场被称为“世纪眼疾”的风暴席卷了我们周围，家人无幸免，更苦了刚周岁的娇儿。眼睛是水做的，容不下任何杂质。从未经历过红眼病的儿子本能地用小手搓揉着眼睛，孰料越描越红，在他蛮不讲理的哭闹和折腾下，我们束手无策，只是希望这场灾难能提前终结罢了。许是小孩的眼睛未曾受俗世红尘的感染，或者真的映证了眼泪的杀菌功能，不消一天两晚，儿子的眼睛居然提前重归清澈了。倒是悠悠一个星期的煎熬，使我痛彻了红眼病惹的“祸”。
　　说实在的，那种牵丝不断的分泌物实在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，充血红肿的双眸在阳光的阳光的刺射下只恐避之不及。媒体分析的红眼病病因为用眼卫生出现了问题，使如我一族的红眼病病人不经意间成了一整洁的个体，因此对这种结论只能忍气吞声。如果此时你红着脸红脖子粗地跟人家解释这种终极度判决有失公允，那么真的会留下“患红眼病”的嫌疑。况且，谁愿意跟一个患了红眼病的人较真呢?淑女俊男对这种仿似通过空气即可传播的疾病早已退避三舍。无奈之下只有戴上墨镜，“躲进小楼成一统”了。
　　平白无故地添上一副有色镜，遗世独立而不能亲近。作秀也好，扮酷也罢，无不是一种“别理我，烦着”的彰显与宣告。只是染上了红眼病后的这种独立难免悲戚而无奈。在最惨痛的第二天，有的同志干脆直言不讳地戏谑“离我远点”。虽说是直露心意但言为心声，多少总有些难以接受，痛疼之外徒增悲愤。但最终我倒庆幸起自己得的是红眼病，毕竟与终身痼疾不同，它只是一种环境被污染的警告而已。也有媒体一再正言，那种“瞧一眼就染上”的说法缺乏依据，但我想既然健康者有这种顾虑和请求，我们实在没有理由招惹他们，只好”我自红”了。
　　但传染是红眼病风行不争的途径。在这场“世纪眼疾”的风暴面前，我们确实应该检正一下抵御传播的能力。记得在眼病风行前夕我也曾试着滴眼药水，甚至吃药预防。然而，细菌的入微渗透终究令人防不胜防。不知是不是这种担心与焦虑给红眼病的来临预设了温床，总之，我是在十分强烈的预感下染上了它的。心态是健康最好的信号，也许正是自己这种近乎恐怖的张望心态给红眼病提供了入侵的间隙，我们首当其冲了。
　　在灾难面前的无助和迷茫又一次直面我们。沙尘暴，洪水猛兽，冰山融解，何尝不是这场红眼病风行全球的诱因?都说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难道人类的内心真的被欲望撩拨得正旺吗？要知道是我们使自己回复到洪荒和万劫不复之地的，人类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遭细菌染指的母亲调侃这是她有生以来一次最严重的眼疾。红眼病只是一个小小的直入心襟的警告，但很明显它是以更狂虐的步履向我们走来的，各各药店眼药的告急已经彰显出人们内心极度的恐慌和措手不及。至于其身后是否会有更严厉的招数，人类无从知晓。而这正是更大灾难的预示，对日益失衡的生态环境的忽视使那些破坏的举措习以为常，也就潜藏着更大的灾难的循环。至于是重返侏罗纪的历程，还是跌入未来水世界的万丈深渊，我们迷迷津津，依然猛打猛撞。但是有一点是非常强烈的，那就是尽快摆脱这股红眼祸水的纠缠。